在《娜塔莎、皮埃尔和1812年的大彗星》上海版预演前,上海大剧院总经理张笑丁的担心从没停过,大幕拉开,坐在台下看完一遍后,她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,“我们的目标是超越百老汇,简直不知死活,但今天我心里有底了!”
12月29日,百老沉浸式音乐剧《大彗星》在九棵树未来艺术中心预演,初现真容。1812年的莫斯科冬季被搬到两百年后的冬日上海,火树银花的星环舞台眼前一亮,一唱到底的独特设计全程高能,让人走出剧院后不断回味,有立马二刷的冲动。
全新制作的上海版《大彗星》由上海大剧院、西岸大剧院、长扬文化出品,明年1月-3月将在前滩31演艺中心亚洲首演,连演51场。
舞美设计
15吨舞美支撑彗星宇宙,200套戏服光彩夺目
《大彗星》从托尔斯泰的文学巨著《战争与和平》截取了一个切面:天真烂漫的少女娜塔莎陷入和花花公子阿纳托尔的爱情幻想,却被现实重创,中年醉汉皮埃尔在“挽救”娜塔莎的过程中,也为人生重新找到了方向。
《大彗星》的最初创意来自编剧和词曲作者戴夫在俄罗斯采风时的小酒馆,所以百老汇版本的舞台是餐馆式的布置。上海版的舞台,则是全新的制作。
韩国舞台设计师吴弼泳另辟蹊径,从彗星轨道中寻找灵感——舞台由6个红色的圆圈组成,观众分坐在4个圆中,簇拥着主舞台的2个圆;演员在圆圈上旋转,在轨道上奔跑,犹如星际穿越;乐队被打散,散落在圆圈的缝隙之间,为现场激情伴奏。
“主色调依然是红色,设计时我脑海中出现的想象画面,是彗星燃烧时刻的红色。”为了支撑吴弼泳的“彗星宇宙”,舞台上安装了66个数控葫芦和百米母架结构,以满足重达15吨的舞美和硬件的需求——其中,空中悬挂的5个圆形装饰重达12吨,另有2吨的硬件设备和1吨的水晶吊灯。
6个红色圆圈的背后,立着5道巨型的红色幕布,幕布背后别有洞天,几棵参天大树矗立在白色雪地上,呼应了唱词中描述的“外部世界正经历着战争和寒意”。
娜塔莎
阿纳托尔
绚烂的舞台离不开高科技的助力。《大彗星》的灯光音响全部用上了追踪技术,使用了近80台切割灯具设备、4台追光云台设备、近100台摇头染色大功率灯具。
“上海版的工作量比百老汇版大太多了。全场灯光的CUE点接近600个,以前能做到500个CUE点的音乐剧都很少。”灯光设计李博文感慨。
灯光不仅仅要照明和烘托气氛,还要表达演员的内在情绪。灯光设计张菡以娜塔莎演唱《别无他人》为例,“这首歌的氛围比较暗,但是基调浪漫。演员不停地变换位置,我们需要用灯光把观众的视线聚焦。音乐里还有很多情绪起伏,也要用高光把情绪烘托上去。一首歌下来,灯光有无数种变化。”
皮埃尔
海伦
服装和道具同样光彩夺目,你甚至可以听到“多巴胺在呐喊”。
戏服有近200套,甚至每位群演都有3套不同风格的戏服,5名妆发师马不停蹄工作总计近10小时才能完成妆发造型。娜塔莎是全场焦点,6套戏服轮换,勾勒出一位甜美可人的恋爱中的少女。粉色透视衬衫+黑色紧身裤+黑色高筒靴,这套戏服完美“点睛”了阿纳托尔游戏人间、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形象。
200余张凳子、500余册书籍、800余封书信、1架定制钢琴,以及羽毛笔、火柴盒、镇纸、蜡烛、茶具、酒瓶等2000余件零碎的物品……现场道具数量惊人,需要近30辆货车运送装台。一只大棕熊跳上舞台,又蹦又跳,让人忍俊不禁。
群演场面
四大家族席环绕舞台,沉浸式体验独一无二
一唱到底、没有对白是《大彗星》的一大亮点。独一无二的沉浸式体验,则是其打响名号的一大招牌。
在全新制作的上海版中,沉浸式体验得到了原汁原味的保留——剧场前7排的座位被拆除,四大家族坐席“复苏的花神”“花天酒地的库拉金”“一派胡言的老钱”“1812年的i人”与舞台无缝衔接,融为一体。
家族席观众的独特体验,让不少人又羡慕又嫉妒。观众和演员距离不到一米,能听到他们的呼吸起伏,看到他们的汗珠滴落、泪水涌动。家族席甚至还配备了专属管家,送面具、斟葡萄酒,忙得不亦乐乎。
家族席的观众也是演出的重要组成部分。随着剧情发展,舞台上的场景不断变化,观众的角色也在变化,一会是酒吧的顾客,转瞬又成为一场决斗的见证者,甚至还会被演员拉上舞台成为舞会的嘉宾。瞬息万变的观演关系,充满了未知的惊喜和刺激。
坐在家族席的张女士收获了重重惊喜,不仅近距离看到了演员的翻飞、舞蹈、歌唱,“还收到了一片飘下来的羽毛,分享到演员递过来的一杯美酒。”
群演场面
现场不仅有沉浸式家族席位,还有传统的镜框式席位——传统席位的观众同样被演员们的“癫狂”感染,跟着摇头晃脑,打拍子助兴,甚至有冲上台一起狂欢、一起发疯的冲动。
首场预演结束之后,《大彗星》在社交媒体刷屏。一位观众形容,自己在2023年的倒数第三天找到了“年度最佳”音乐剧:从耳朵到眼睛,都没受委屈,“每个开口的人唱功都在线。纸醉金迷,眼花缭乱,眼睛根本不够用。”
另一位观众被俄罗斯文学的魅力倾倒,“一个傻姑娘爱上已婚渣男,并抛弃未婚夫,最后被渣男的堂兄求爱……可能有观众不理解,但在俄罗斯文学中,爱情是让人疯狂的,是颠覆一切的,是拯救生活的。”一位隔空观望的外地观众被感染,兴奋地说自己又找到了去上海的理由。
玛丽
巴拉格
“《大彗星》比传统的音乐剧更高级。其实它的故事非常简单,我们需要通过音乐的带动、视觉的再创、节奏的控制、情绪的调动,让观众不觉得无聊。”张笑丁坦言,上海版《大彗星》是上海大剧院创制中心成立以来,体量最大、挑战最大的一部戏。
原版引进或制作中文版,这是中国引进海外音乐剧常见的两条路。《大彗星》却走了第三条路:拿下版权,组建国际化团队,做全英文的上海版。
“和从海外单纯引进一部戏不一样,我们要深入到生产创作的各个环节,既要有总体的把控,还要关注每一个工种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,这些问题是单纯的引进永远不会涉及的。”张笑丁说,虽然制作的困难此起彼伏,但他们义无反顾地向前进,最终落地的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,“从欢快的节奏到绚烂的色调,这都是一部充满了节日氛围的热闹戏,我相信年轻人会很喜欢。”